#原作游戏向
#一发完,可能有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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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这个庄园永远是那么阴森森的,我来到这那么久就没有看见过太阳,无论是庄园主屋,还是举行狂欢的场地,永远都弥漫着浓浓的迷雾,阴冷潮湿的感觉无处不在,现在我只有把房间门死死地关上,躲在房间里才能感觉好上那么一点,当然也就那么一点了。”
奈布·萨贝达坐在床边,写着手中的日记,他活动了一下关节,感觉寒气已经钻进了他骨头的夹缝里,湿冷的感觉异常的不好受。
见鬼的天气!他暗骂了一句,说真的,他有些怀念起南方拥有的热烈阳光。
“今天又轮到我参加狂欢,希望这个本子上还能见到我明天的笔迹……”
那个从未露面的庄园主订下的狂欢的规则,似乎就是为了给他上演一场又一场的好戏,他们这些被庄园主用尽各种手段吸引过来的不同职业与身份的求生者,只不过是每一场狂欢中“必要”的猎物,随时可以能成为监管者屠刀的刀下亡魂。
呸!什么监管者!他们就是屠夫!就是从地狱爬回来的恶鬼!奈布恨恨的想到,笔尖用力,在纸页上发出了撕裂的声音。
他的情绪很不好,十分潦草的写下了这篇日记的最后一个字,然后重重地扣上了笔盖,声音清脆。
就象是狂欢中,监管者正踩碎一块木板。
奈布刚收好日记,一抬眼,却看到房间里墙上那个老式的挂钟的两道长短不一的扭曲指针已经重合。
沉闷的钟声响彻耳畔
“狂欢”即将开始。
奈布摸了下他胳膊上有些破损的护肘,起身走出了自己的房间,锁好了门后下楼。
主屋一楼的大厅中央摆着一张长桌,长桌上的烛火幽幽的跳动的光线昏暗。奈布从大厅的落地窗前能看见外面黑暗和阴沉的天色,风吹进来,将烛火吹得摇摆不定,带着桌上一些残碎食物与餐盘的光影跟着支离破碎。
奈布在长桌一头老旧的木椅上坐下,他看了看,身旁那把坏掉的木椅也腐朽的差不多了。
他把自己的兜帽往下拉了拉,靠在长椅上,等待着他另外三个伙伴的到场。
——医生,机械师,还有一个律师。
奈布死死盯着面前被拉起的厚重幕布——同样来参加这一场狂欢的监管者就在那后面,或许现在也在打量着他们。其他三个人入座,眉眼间是深藏的不安,四个人都没有交流,任凭时间在沉默中流逝。
桌子上有食物摆放,但没有人有心思分它们一眼。
这条长桌上坐的可不是什么耶稣和圣徒,而是随机拼凑的一盘散沙,面对的也不是犹大的告发,而是监管者高举的屠刀。
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
奈布感觉自己的心跳在不知觉的加快,他盯着被高高挂起的时钟,看着那两个狭长的指针彻底重合。
00 : 00
“狂欢”开始。
在头顶盘旋的乌鸦叫嚣着死亡,刑架上的荆棘渴求着鲜血。
庄园的迷雾下是累累的白骨。
2.
奈布奔跑在被迷雾充斥的废墟间,腰侧的伤口淌出的血刚有凝固的迹象,又不断被过大的动作幅度撕裂,鲜红的血液不断滴落在场地潮湿的土地上。
他感觉窒息感已经死死扼住了他的喉咙。
心脏疯狂的跳动着,声音大的似乎能撞破他自己的耳膜。心脏跳的实在是太快了,就像是有千万根针随着稀薄的空气插入心脏,顺着血液的流向搅动,极快的跳动速度间带上了尖锐的痛。
尖锐的提醒着死亡已经踩到了他的影子。
奈布用掉了一个冲刺,一个变向折过了一道半垮的砖墙,心跳随着他的动作稍微小了一些,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形修长的监管者,戴着顶黑色的礼帽,裹在一袭黑色的的风衣里,白色长假面下的动作优雅,但左手上那五根寒芒闪烁的修长指刀,刀风却己经刺痛了他的后颈。
该死!
奈布咬紧了牙,尽可能的拉开步子。
偏偏这一次遇上的是“开膛手杰克”!
风声突来。
触电一般的发麻感在一瞬间席卷过了所有感官到了指尖,警报声在脑海里尖叫,心率在一瞬间拔高,近乎爆炸的感觉尖利的压迫住了神经。
冲刺!
刀刃落空!
奈布借助冲刺的力道转点到新的一片废墟,他躲在了墙边的一块木板下,喘着气,手已经搭上了板沿。
心跳声重新平缓了起来,剧烈运动后的耳鸣仍在刺着他的耳膜,他看着那红光一点点出现,从墙的另一端蔓延过来。
面具下的监管者动作优雅,但无人能忽略他高举的利刃。
奈布看准了时间,将木板猛的一推。
“呯!”
拍击声沉闷,奈布能听见身后那个怪物因为痛楚发出的低呤,他不敢耽搁 ,动作利落的一个翻窗,继续迅速拉开距离。
杰克承认,在他被板砸到的时候,他是愣了那么一瞬间。
多长时间没有感受到伤痛了?
自从来到这个庄园,他早就是一个不死的怪物,唯一的目标只是在每一场游戏里去追逐自己的每一个猎物。
只有那些猎物的鲜血和惨叫才能够去他为数不多的兴致,浓雾环绕在他的周围,就像多年前那个永远被笼罩在雾里的,灰蒙蒙的城市。
有意思。
他笑着抬脚,慢条斯理的碾碎了那块木板。
那个佣兵刷暂时甩开了他,但地上那一道道向前延伸的血迹早已经清晰的为他指明了方向。
杰克活动了一下手腕,不远处一架天线的摆动已经越发明显。
他转身,任由那些血迹渗入了棕色泥土,被抹去了痕迹。
他没有必要死盯一个猎物不放,特别是那人明显并不是轻易能抓到手的类型。
而且最有趣的一个,自然要留到最后。
奈布一直跑到一片新的废墟才停下了脚步,心跳已经恢复了正常,他喘着气,狠狠的眨了几下眼才逐渐让发花的视野恢复正常。
耳鸣声如潮水般退去,但心跳过快的悸动和窒息感还堵着他的嗓子眼,堵的胸口直发闷,两条腿肌肉紧绷着已经有些酸痛,奈布低下头,看着腰侧大块破损的衣服和露出的那五道皮肉翻卷的巨大伤口,还是不由啧了一声。
虽然动作幅度有些大,但幸好没有怎么撕裂伤口,如今血倒是渐渐止住了。
他从衣服破口的地方又撕了一些布条下来简单的把自己的伤口包扎和固定了一下,他下手力气很大,把伤口周围的皮肤都勒得发白。血已经不流了,但胸口堵得发慌的感觉依旧没有过去。
又是那些该死的旧伤。
奈布十分清楚自己这副身体上已经开了多少个窟窿,又有多少地方并没有好透。
奈布深吸了一口气,随手在衣摆上将手上的血迹擦干,等自己稍微适应了不断从腰侧放上来的疼痛又重新迈开脚步,找到了一台电机先修着。
有一只乌鸦停在离他不远处一面半塌的墙上,悠然自得的理了理自己漆黑的羽毛,又歪着头打量着他。
如今找不到医生,他就算自己在箱子里找到根镇定剂,想治好自己的时间也绝对不短。
但他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从之前听到的声响来看,密码机只破译了三台,还需要两台,他们才能打开希望的门。
但之前长时间的追逐战消耗了不少他的体力,伤上加伤更是令他的状态雪上加霜。
奈布心不在焉的修了一会机,他对这种能发出巨大噪音的破铜烂铁的耐心实在是欠佳,勉勉强强没怎么校准出错,目光四处游移着,却忽然注意到了不远处的地面上,出现了一扇紧闭着的铁制翻门。
那是……地窖?
3.
杰克不紧不慢的走在了雾气弥漫的林间道上,浓雾环绕在他的身边,直到将他的身影彻底藏匿在那一层淡淡的雾中。他正饶有趣味的盯着面前落荒而逃的猎物,鲜红的血液正从他左手尖利的刀刃上落下,跌进了脚下被雾浸湿的土地。
这可就没什么意思了啊……
隐匿于浓雾中的他快速的移动着,轻而易举的被追上了跑得气喘呼呼的机械师,他盯着她身上那五道显眼的血痕,再度举起了屠刀。
是经验不足吗?这位小姐……
杰克丈量着不断拉近的距离,苍白的面具后一双金色的奇异眼眸轻轻眯起。
知不知道这么与监管者一直比直线速度,是最愚蠢的行为?
刀落!
血光迸溅!
机械师娇小的身子被这一刀一下拍了出去,趴在地上,却再也起不了身。
杰克并没有着急追击——这是规则,也是这个游戏对于猎物为数不多的怜悯。
杰克对于违反庄园的规则可没什么兴趣 。
他将那染上新血的刀刃高举,看着那些鲜红的颜色在并不明亮的光线下却散发出来的令人着迷的光彩,满足地长出了一口气。
瞧瞧这液体,世界上有什么颜色能真正模仿出它最迷人的色泽?
只可惜……
杰克将自己手上利刃残留的鲜血甩干净,来自规则的束缚已经过去,他缓缓走向正在地上艰难的向前爬行的机械师,她正痛苦的喘息着,身体打着颤,在地上拖拽出了一道深色的痕迹。
陈年的记忆有一瞬间复苏,杰克闭了闭眼,将那些破碎的光影晃出脑外。
可怜的小姐,原谅“狂欢”的规则不允许我看见你最美的一面。
他轻易的将机械师从地上抱起,应当温柔的怀抱却如同铁铸,哪怕她还在不断挣扎,也已经无法挣脱。
别在腰后的玫瑰手杖飘落着鲜红的花瓣,带着魔力的花朵娇艳欲滴,浪漫优雅的一个怀抱,是他赐予将迷失者的迷梦,冷酷前最后的温情。
机械师被绑上了长满荆棘的狂欢之椅,时钟的指针开始正转,却在倒数着她结束的时刻。
杰克心情颇好的哼着小曲,看着椅上人无谓的挣扎,他对猎物是谁并没有有一个十分特定的要求,到如今,他也只能认出那些猎物的职业。
这一点无所谓,本就是萍水相逢一场,只要那些充满诱惑的饵仍在,永远会有源源不断的人心甘情愿的来到庄园。
杰克见过太多被想象跟现实折磨崩溃的人,他见过懦夫,也见过勇士,有些人仍在追逐利益,有些人则是那放不下抛不弃的执念。
但见过也只是见过,面对来自于死亡的恐惧,大多数人还不是同样一副嘴脸。
杰克早已无所谓别人怎么看待他,怎么看待这个游戏,怎么看待这个庄园。
对他来说,重要的只有两点。
一、他是一个监管者。
二、胜利应归属于他。
狂欢之椅的时间将到,杰克四下打量了一圈,电机嘈杂的声音随着天线的晃动一起被传过来,他听了听,找准了下一个方向。
他哼着轻松的小曲,身形重新融入了雾气。
火箭发射时留下的灰烬的余温还没散尽,一瓣玫瑰花瓣从手杖上落下,晃晃悠悠的,最后落到了地面未干的血迹上。
奈布径直绕过了那个废弃的厂房,飞奔向之前惨叫传来的方向。
之前巧遇到的医生为他包扎好了伤口,但他们却不得不目睹着那一道极醒目的烟气伴随着一声惨叫冲上了天空,昭示着他们中间已经有一人被淘汰——这里随处可见的长满荆棘的鲜红色椅子可不是什么摆设。
那些荆棘红艳的颜色可是被血生生浇灌出来的。
密码就只剩下一台,而律师却已经重伤倒地。
如果他出局,在这一场游戏中他们将没有任何希望获得胜利。
医生已经去开最后一台电机,奈布活动了一下手腕,转而向园丁倒地的方向跑去。
他不允许自己在还有余力的情况下让同伴身处危险!
他失去的同伴还不够多吗!
他早已无法忍受眼睁睁的看着队友在他面前倒下,自己却无能为力。
那种从心底蔓延开来的无力感似乎能将他整个人扯碎,蜷缩着揉成一团乱七八糟的,连他自己都鄙弃恶心的东西。
这种滋味,在曾经炮火轰天,子弹穿梭的战场上,他已经尝得够多了!
奈布咬着牙,全力在场地上狂奔着。
4.
当奈布刹住脚步的时候,他正停在一栋厂房的废墟旁边,面前是正在狂欢之夜上挣扎着的律师,怪物挥舞着它左手上寒光闪烁的指刀,在佣兵的面前显露出了身形。
“小先生,不知道我有没有得知你名讳的荣幸?”一向令人发寒的开膛手难得的开口,音色低沉好听。
“我会在大门外告诉你的。”
话语间,他已经冲向了狂欢之夜。
“那你最好祈祷在这之前不会成为我的刀下亡魂。”
面具后杰克一双红眸轻眯,指刀挥落!
奈布一个灵巧转向,在千钧一发之间躲过了一刀,利刃堪堪擦着他的衣角划下,佣兵的手却已经搭在了捆绑着律师的荆棘上。
奈布成功将律师从狂欢之椅上救下。他护着连忙逃开的律师,杰克重新挥起的刀刃在他背上留下了几道深深划痕。
一声长鸣同时突兀的响彻了庄园。
五台密码机已经全部破译完毕,求生者可以开启大门电闸了!
奈布精神一振。
这局有希望赢!
他按动墙壁,冲刺向旁边的一片废墟,律师跑向医生正在开启的大门,凭借刚才奈布争取的时间,杰克想再追上他恐怕还得多花些力气。
杰克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追向了窜向废墟深处的佣兵,他的双眼已经变得赤红,甚至能在空气中留下危险的光影。
现在的他,无论对付哪个求生者,只需要一刀。
一刀就好。
心脏随着监管者的逼近,又开始疯狂跳动起来,耳边风声渐近,奈布回头看了一眼,浓浓的雾气中怪物已经隐去了身形,但他知道自己只要慢上一点,下一秒他将永远都爬不起来。
背上新添的伤口正在不断的渗着血,奈布不知道自己费了多少力气才让新伤没有影响到自己的行动速度,但身体各处传来的抗议让他怀疑是不是再跑上几步自己这具身体将彻底散架。
奈布有些费劲的咽下嘴里泛上来的腥涩液体,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后背到底有多惨不忍睹。
不过拖到现在,他们应该也都逃脱了,这一局怎么算也能平了。
况且……
他又一次按动墙壁冲刺变向,拐到了另外一片塌了一半的墙后,接着利落的翻了个窗,又拉开了一点与杰克的距离。
杰克紧紧跟随着佣兵留下来的血迹和脚印,为了不驱散环绕着自己的雾气,他不得不绕了不少额外的路程,也就是这些额外的路程,让他的猎物始终还没有进入他的攻击范围。
这一点让杰克有些烦躁。
他并不喜欢在这种障碍众多的地方进行追逐,作为朋友的浓雾们在这一刻反倒成了阻碍。
不过面前这个与众不同的猎物,总算还有还让他有几分兴致来看看这个佣兵最后给自己准备了一个什么样的结局。
能不能再出乎他的意料一次呢?
杰克借着浓雾的加速再次拉近了距离,他数的一路上滴落的血迹,又一次踩上了在前面奔跑着的佣兵的影子。
佣兵又转了一个弯,按动墙壁,变向冲刺!
风声呼啸!
用掉了最后一次冲刺的护肘彻底损毁,但奈布脚下到达的地方,却是一扇敞开着的铁翻门!
地窖!
除了那两扇大门外,一个非正常的特殊出口。
“再见了,开膛手先生。”奈布站在地窖边朝悻悻的放慢了脚步的杰克挥了挥手,笑容灿烂。
杰克在墙壁拐角的阴影处站定,透过那苍白的狭长面具静静的看着站在地窖边的佣兵。
现在出刀己经没有意义,哪怕他现在将面前这个佣兵击倒,他就算滚也能逃进地窖。
“你的确是个不好对付的对手。”奈布说。
“我也这么觉得,小先生。”
收敛了杀心的开膛手恢复了伪装,毕竟一个温文尔雅的绅士总比一个怪物讨喜得多。
“奈布·萨贝达,我的名字,期待着下次与你见面。”他说。
说完,佣兵跳进了地窖。
游戏结束。
杰克站在原地,缓缓的摘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了一张俊美的脸庞。
他忽然笑了起来,大笑,歇斯底里地笑着。
杀一放三,这对他来说可真是一场少有的失败。
他甚至能想到他这一次回去后,那几个家伙会怎么去讥笑他。
不过他早就不在意这些了。
他现在觉得自己很开心,这种情绪在来到这个庄园后,对他而言都已经十分陌生。
他畅快地享用着这种情绪,他突然发觉自己现在是多么的鲜活。
因为他遇到了一个足以勾起他全部兴趣的人
“奈布·萨贝达。”
他轻轻地念着这个名字,一个音节一个音节的将其完全咀嚼消化。
一个少见的佣兵。
杰克高举起自己左手的利刃,欣赏着上面半干的鲜红血迹,身形重新隐匿进了雾气之中。
像一阵风一样,消失在这一片被鲜血浸润过无数次的荒芜工厂。
彻底沉寂下来的工厂的高大的围墙后,一直阴暗着的天际线上终于露出了一点浅浅的白色。
黎明将至。
fin